Idiot Folk

「樹大必有枯枝,人多必有白痴」,這句子是我在「白痴一號」文中寫過的。 當年居住在宜興街的我與L觀察了附近的三位白痴,並為之記錄。之後,遷居至內湖安泰街的短短一年內,我在安泰社區裡又發現了一男一女兩個白痴。有趣的是,這現象不單存在台北,其他國家亦然。 2015年底,我與友人到日本旅行,回程搭小田急電鐵至東京新宿。通勤時間的車廂塞滿人,乘客多為男性上班族,女性僅有學生族群而已。 電車抵達轉運站時與台北相似,短短數秒內人已盡數衝出車廂,再過幾秒對面的乘客湧入,我們像木樁一樣看人來去,直到新宿。 新宿車站很大,一樓配合JR的南北設計,地下則有通道連接東京Metro。這是東京市區的平凡早晨,然而,在新宿車站外,一個舉止怪異的人吸引了我。 那男子身穿運動服,衣衫整齊,但在一群西裝手提公事包的人裡特別突兀。綠燈了,大家急忙往對面跑,只有他停在原地來回走動,嘴裡還不停嚷嚷。我雖不懂日語,但這傢伙發出的聲音不像生活會話,也不像宣揚理念或傳教,因為他手上沒有看板或文宣。 這景象讓我震驚,在這繁榮的東京街頭,仍有白痴n號活在那裏。即使換了語言,那聲音的不協調仍然竄出空氣。四周沒人側目,沒人停下來,彷彿這人不存在似的,只有我將這無以名狀的經驗記下,暗自懷念這超現實的疏離感。 是的,他們的共同點即是疏離感:來自人群的疏離感,來自社會的疏離感。 這些行為可能源自智能缺陷,抑或後天的心理疾病造成,然而這些情感均來自個人體驗,且與社會無關。越高度發展的都市裡越多這些個體存在,溶入集體潛意識,在社群網絡中扮演光譜兩端的角色。 有趣的是,即使我們的身邊存在這群人,大夥卻視而不見。這世上竟沒有一種藝術型態描寫他們,就算有觀察者如我,但這些紀錄無法成為顯學。或許我該將被動觀察推至另一層次,以吉他演奏融合他/她們的iconic sounds,以一種全新曲風表達。 Idiot Folk的雛型起源於此:白痴+民謠。一種簡單的節奏與和弦編排,堆疊白痴們的特異聲響,再搭配來自靈魂底層的腔調演唱,聽來充滿特殊(病態)美感。歌曲悅不悅耳不再重要,該強調的是歌手自身情緒的完全抒發,以及聽者接收訊息後的內心迴響。 充滿原創與實驗性的東西必然是小眾的,甚至沒有聽眾。然而,在翻作知名樂手歌曲的過程中,我發現這些取材自街頭的iconic sounds竟也融入原曲架構,進而產生與網路上多數翻唱曲迥異的成品。 在重新詮釋歌曲同時,得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