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仍然夢見切: 32歲的自我探索

鏡頭下是四千多公里的流浪、丘吉卡瑪塔的露天礦場、隔開麻瘋病村與文明世界的河流、分手前的機場。自從多年前看見電影《革命前夕的摩托車日記》開始,切的形象便在我心中停佇。他在我心底那小小的一塊地方埋下種子,對旅行的嚮往自此昇華為更高的信念。不瞞你說,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切,但我從來沒有停止追逐過切。 時至今日,我仍然夢見切。 夢中的切仍是那個在馬埃斯特拉山中打遊擊時,離不開雪茄煙與書本的切,那是青年的切。我記得他曾說過:「我們的美洲之旅,已經徹底地改變了我,因為我再也不是我,至少不再是從前的我了」。如此一言,如雷貫頂。 在遇見切之前,我未曾想過一種旅行,或是經歷,或者其他你所能想像得到的契機,可以完全地轉化一個生命。在台灣,我看見壯闊的花東溪谷、華麗的陽明山緋櫻、政治的衝突與對立、溫暖的鄉土人情,以及許許多多的其它。可我只是輕聲走過,沉默觀察。我無法想像,是怎麼樣的熱情推動著切,讓他這個美洲戰士離開布宜諾斯埃里斯,前往革命。 我在夢中遇見切,他也許會給我解答。他也許會再次騎上老舊摩托車,身上背滿醫療器材以及那些闡述共產主義理想的書籍,並轉頭大聲呼喊我說:「上路吧,朋友!」。他也許會在礦場看見被資本家剝削的勞工時雙手握拳,而我亦若是。他會在痲瘋病村醫治病人,屆時我將與村民們耕作播種,以各自的專長體現生命。 然而,我曾以為,青春的熱情頂多就只把你推到這邊,但你又再度往前走,而且你一點也沒想停下來過。我從你的《Latinoamericana: Un Diario er Un Verggio in Motocicletta》中漸漸體會到你描寫的星光是什麼,而那真的改變了你許多,是吧?然後,自你登上那艘小小的,開往古巴的老舊船時,我已經知道你不會回來了。 2009年,你的傳記電影上映,影片中的深遂寧靜正如我心中想像的你,砰地一聲,兩聲,在世界燃起不合時宜的革命煙火。一切都是為了愛,你說。然後我又想到你,或者應該說,Benicio在片尾被處決的畫面。我想,世上一定還有一些什麼是值得人們捍衛, 而且我們也能付出的事,並且成功。 僅以此文紀念,Ernesto Che Guevara,一個完整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