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富邦台北馬拉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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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年12月15日,我參加了人生第一場半程馬拉松。今天很不巧下著雨,配合低溫簡直要命,有人在半途抽筋落隊,也有停下腳步改用走的人。 在起跑線前等待許久,參賽者多,一直拖到開賽六分鐘後我才通過起點線。五公里之前的路段狀況良好,算一算可能超越了上百人,在這裡必須感謝一對領跑的男女,我大約在2K處開始跟著他們,用每公里五分鐘的速率穩定跑著,帶頭的女生很會開路,在人群中明確地找出空隙鑽進鑽出,我與那男子緊跟著她,一直被帶到中山橋附近。 上橋時為了保留肌力,決定用小步伐慢慢推進,於是被他們拋開,接著自己跑到12K處,在那附近又看見他們,此時狀況正佳,於是加了點速度,超越他們然後繼續向前。 大約在15K處突然發現腳步沉重,也有麻痺感,心想這雨影響真大,腳底板好似快抽筋,右小腿有點痛。假若在這抽筋的話可能無法完賽,怎麼想都不該是初馬該有的狀況,只好放鬆身體縮小步伐跑著。 最後的6公里憑意志力撐完,心想就快到了,再堅持一下就可以回家沖熱水澡,吃好吃的食物。身體擠出力量推動自己向前,在基隆路的地下道,距離終點不到兩公里,那大下坡跟上坡簡直要命。平日沒感覺的坡度,對馬拉松的跑者來說竟然如此累人,在這被一些跑者超過,即使心裡想說不能減速,腳還是依照它們自己的意志行動,真是悽慘。 在終點線前看到有跑者倒在路旁抽筋,心想抽筋這東西還真是無法控制,即使就要通過終點,腳一不爽就抽給你看,你也拿它沒轍。 最後,關於跑步時候想到的事,大抵只有堅持二字而已。即使過程再怎麼辛苦,只要能把自己的極限再往上推一些,心情還是會產生愉悅感的。休息幾天之後,也許又會自己安靜地跑一陣,看熟悉的風景,心想自己究竟還能跑多遠這一回事吧。

少年A

昨晚我在師大路地下社會遇見一對瘋狂的少年,不知其姓名,暫且就稱他們少年A與B吧。 那是企鵝熊的終場巡迴演唱,同台演出的還有柳葉魚。其實我從沒聽過企鵝們的演出,柳葉魚也是第一次聽,但昨天的演出真是震撼,從皮膚滲進骨子裡。現場觀眾很多,雖然沒有你們的場子誇張,但人群也從舞台連到階梯,挺溫暖。 在那裡,我遇見少年A與少年B。 少年A留著及肩長髮,身高約一七五公分上下,身形略胖,穿著略為寬鬆的襯衫與短褲;少年B穿普通T-shirt配牛仔長褲,Converse帆布鞋,體型適中,身高約一六七公分。 中場休息過後柳葉魚接管舞台,少年A與少年B就以瘋狂的姿態對話。他們看來是亞洲人,卻使用英語溝通,音量不小,瘋狂地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,內容大概是這樣的: “Hey, the band is good, but we are shit.",少年A說。 “Yes, we are shit."。 我站在他們後方,一面聽這詭異的對話一面搖擺。少年AB摟著彼此的肩膀,隨台上的音樂搖擺身體,並重複著他們自己是狗屎之類的話。突然,他們開心唱起歌,那詞應該不屬於原曲,卻莫名跟原曲契合。我們在後面聽著柳葉魚的搖滾,而他們逕自唱著什麼,好似不屬於這空間一般。 最後大家都笑了,少年B對少年A說道:「不要玩了,後面的人都在笑」。不過少年A就像是沒聽見似的,台詞仍然是那句:"Hey, We are really shit"。身旁的外國女性跟他的男伴咬耳朵說:"They’re crazy"。 少年A與少年B終於離開去抽煙。此時,樂團正演奏到虛無飄渺的"Emergency Room",我轉身對旁邊的情侶說:"Music is awesome",她回:"Ya, I like it!"。 我們相視而笑。隨節奏搖擺身體。 曾有一段時間,我是如此想念你們的華麗搖滾。週末的颱風夜晚,於地下社會遇見兩個瘋子,盡情地跳舞,這樣就夠了。

白痴一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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俗話說:「樹大必有枯枝,人多必有白痴」。的確,在我居住的這個小小巷弄裡,白痴就有三個。 起初我對白痴是沒有興趣的,畢竟這世上每個人的生活習性不同,你看人家白痴,對方或許也正當你白痴呢。不過,自從L發現白痴之後,他開始觀察他們的行為,並向我轉述,透過L生動的模仿,這些我無緣能見的白痴們似乎也在眼前活躍起來,以下是關於三位白痴的描述。 白痴一號: 「這個是附近最不正常的白痴,而且剛好住在我家樓上」,L如是說。 這傢伙也許打從骨子裡就是白痴,我會這麼說是因為透過L的觀察,我們都相信他應該有智能障礙。然而,為什麼要用"白痴"這種帶有歧視性的字眼叫他呢,我必須說,在我們心底是沒有半點歧視意味的,只是方便稱呼罷了。 「那個白痴一號身高差不多一百七,中年人,背著小學生的書包在街上晃來晃去,嘴巴還常常對路人發出欸,嘿的聲響。你有沒有看過?」 老實說,我在附近的確沒遇過他,我的想法是:他不過與常人有些不同罷了,沒注意到也是正常的。然而,幾天後L跟我說他被卡在家裡出不了門的故事,事情才變得真正有趣起來。 那晚,白痴一號不知何故,竟然睡在L家門口,而且人正好抵住牆壁與門,也就是說,裡頭的人若要出來非得將他推開不可。一開始L試圖用開門的力道把他碰醒,未果,喊他也沒用,最後只好推開一個縫細走出門,再把白痴一號搬開。 「怎樣,很扯吧」,L說道。 「太扯了,那他是昏倒在那嗎?」,我說。 「沒有,應該是在睡覺。」 「啊?」 所以到目前為止,白痴一號除了在街上自言自語外,有時還會在L家門口路倒。然而,L是怎麼發現他們住同一棟公寓的呢? 八月中的某天,L突然神秘兮兮地找我去他們那棟公寓參觀。進門的時候,只聞到一股尿騷味充斥整棟建築,類似狗尿。我覺得奇怪,正要開口問他時,L說了:「嗯,是白痴一號。」 啊,原來是前一晚白痴一號在樓梯間"借宿"時順道撒了泡尿,由於沒人清理,那氣味便殘留到隔天。然而,事發不久,樓上的住戶拿著清潔劑與刷子下樓來掩蓋混亂,我們雖沒目睹他們將白痴一號帶回家,但基於都市人的冷漠與自掃門前雪的習性,合理懷疑白痴一號是他們的家人,他們基於善後的心理而如此作為。 至此,L所做的觀察記錄大概告一段落,而相對說來,白痴二號與三號就正常多了。 根據L的闡述,白痴二號是位中年女性,她每天晚上都會在巷口的簡餐店中與老闆娘聊天,但腔調怪異,顯然語言表達能力異常,...

盛夏

白露凝草間, 重霧不見人。 蟈蟈蛙鳴響, 幽靜沁人心。

加羅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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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羅湖。想來約是五月前往灣潭古道之際,於網路上不經意發現了她的名字。當時看了一些前人的網誌與相片,心中便興起必定要來此一回的念頭,不為別的,只為此湖聞名的朝霧,與周邊與之相伴的大小美麗湖泊群。 中國杭州有句名諺:晴西湖不如雨西湖,雨西湖不如霧西湖,聽來煞有其事。然而在加羅湖畔,晴與霧可同時存在,我雖沒去過西湖,卻直觀認為旅人輕鬆可得的西湖之美,肯定無法與重裝翻山越嶺才能得到的加羅湖美相比。至於真相是否如此,也許得等到某天造訪西湖後才可驗證了。 從紅柵欄往上走了一個半小時林道,兩旁有巨大杉林,通過後是碎石路,邊走邊聊消磨時間。途中遇到山友一隊五人,說要縱走至比亞豪社,再從南澳下山,其中兩位是研究助理,要調查土壤質地。 加納富溪的源頭是加羅湖,大多數登山客是在此取乾淨水源,再背上加羅湖。溪水很冰,喝起來挺過癮,L為了舒展筋骨撿木棒起來揮,將碎石打到遠方溪谷裡,我見此景有趣,便拿相機留下畫面。 接下來堪稱攀登加羅湖的重頭戲,瘋狂陡上五百公尺。路程可分三大區段,第一段體力充沛,咬著牙就撐過去了。第二段開始經過起霧區,在這區段L掛在背包外頭的小折凳噴掉,因而回頭找尋,我繼續向前走,找到休息點後就地等待。 差不多十二點十分時L回來了,說沒找著,休息一回繼續上路。前面是第三區段,山徑變得越來越窄,一步一步接近最後平台,將其命名:「狗叉」,取爬山疲累如狗,又是重要叉路之意。在此走向加羅湖,樹上綁有許多登山布條,直行則往檜木池,這回不走。 鐵牌左側有一小徑,芒草長到一人半高,自此有紅塑膠繩拉的防迷地線,跟著走就沒錯。在陣中鑽行一會,總算抵達開闊處,環視一周,許多奇形怪狀的枯木聳立草叢,煞為奇觀。由此直行往加羅湖,路邊綁著登山路條,向左下切往豪邁池與加羅山,我們見時間還早,便去探探豪邁池的豪邁。 其實豪邁池只是一個小水塘,潭水深黑,完全稱不上豪邁。雖然命名起源於台大登山社在此池邊跨大步走得豪邁,然與今日情狀相差甚遠,我們均覺得該改叫失望池,以緩解特地下切卻一無所得的失望心情。 繼續上路,抵達偉蛋池時雨還沒停,池面漾出漣漪,陽光從雲層間灑下,甚是美麗。偉蛋池邊有許多腹斑蛙與蝌蚪,行山至此,總算豁然開朗。我們把裝備卸下,把腹斑蛙放在手上拍照。休息半小時後繼續上路,十分鐘後抵達加羅湖。 午后的加羅湖是朦朧美,我們找平坦的草地放行李,將濕透的外衣脫下,L開始燒水,我則準備紮營。晚餐煮稀飯配肉醬...

Seasoned

半夜南港又開始下起雨,雨勢不小,轟隆隆地打在窗戶外頭的鐵皮屋頂上。和著雨聲輕彈新曲的和絃,希望她能安定我再次入睡。 * Dm7 G7 Cmaj7 Cmaj7 (Verse) Dm7 G7 Cmaj7 Am (Chorus) 大概也就是這樣。

北勢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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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月夏初,我們在台九線上疾行,前往坪林的北勢溪。 抵達營地的時間是下午三點半,我們簡單勘查場地,尋找較好的紮營點。附近有人家烤肉戲水,因為怕吵,決定向下游再走一段。 露宿的問題解決後,L直接換泳褲衝進水裡,我整理完行李也隨即跟進。溪水很清,不冷,水底可見許多大大小小的苦花與溪哥。我們游了幾趟,正想回岸上拿相機拍照時,發生一起意想不到的事件:蜜蜂攻擊! 第一次在野外被蜜蜂攻擊,剛開始以為是蒼蠅,想不到突然被叮了一下! 仔細看發現是蜜蜂,一大群繞著身體飛,只好把身體埋進水裡,但蜂群仍不死心,每當把頭冒出水面呼吸時,牠們就聚在臉部攻擊,折騰好一陣子,好不容易躲回帳篷避難。 逃過這次災難後天色暗了下來,差不多得開始準備晚餐,這回帶了高山用瓦斯爐。晚餐煮米配鮪魚罐頭吃,此外還煮了紅燒牛肉麵,用營火烤吐司,吃得挺飽。 滿山滿谷蛙叫蟲鳴。開水煮好以後,決定鑽回帳篷看書。出發前選了李維菁的《老派約會之必要》,邊讀邊想我們的所作所為,也近似一種「老派旅行」的必要。 野營雖然相較一般旅行刻苦的多,吃不好又睡不飽,但正如我所描述的:我一點也不贊成輕旅行,樂活style,山區或海邊的浪漫生活等等。事實上,旅行必須充滿險惡,得負重,走無法忍受的長路,旅行才能與個人產生根本的連結。 夜深,走到河邊小解幾回,帳篷表面因為反潮,附著許多露水。我聽著嘎嘎蟬鳴,遙望滿天星斗,仔細品嚐森林的浪漫。

七星池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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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星池,顧名思義是鄰近七星山群的小水塘,確切位置在七星山山腰,分為上中下三池,大多是乾涸的狀態,得找連日大雨進去才能看見滿水景觀。 六月一日早,買了方便攜帶的午餐後,中午由小油坑登山口起攀,走步道往七星主、東峰,天氣晴朗無雲,陽光十分刺眼。邊走邊注意地上的鐵皮蓋,數到第二個鐵蓋時,大約再往上爬個十五階,地上有人刻了指向芒草小徑的箭頭,顯然是山友為了標記正確入口所刻下的,我們鑽進比人高的芒草叢。 進七星池最好著長袖長褲,手套與圍巾也可以戴上,否則過芒草時鐵定被割出一堆傷。腳下的小徑還算清楚,應無迷路之虞,唯一要注意的是回程會碰上叉路,經過時務必停下來仔細觀察路口。 在芒草陣中鑽行二十分鐘,甫出小徑便覺天地開闊,四面山壁將池圍成谷地,眼前一片淺綠是土馬騌。我們造訪時池中沒水,這些地衣植物平鋪地面如毛毯,一眼望去竟有如侏儸紀公園,有趣至極。 繞池邊小徑走,太陽在午後沒那麼燄,偶爾有風吹過來,喝口水休息一會後決定往中、上池爬。中池與下池靠得很近,繞過大石就會碰到,到達這裡沒甚麼問題,麻煩的是往上池,得攀過幾道陡坡。 邊抓路旁的箭竹支撐,過一會總算抵達上池。然而,這兒比下頭更加乾燥,地面滿是雜草,有說不出的悶熱感。最後決定在下池畔歇腳,把午餐解決掉。

灣潭古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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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月,我與L到淡蘭古道灣潭段露營一天一夜。 淡蘭古道是連接淡水與葛瑪蘭廳的聯絡道路,平日人煙稀少。灣潭段沿溪而行,如由坪林區黑龍潭入,途中會經福德宮、三水潭、張家莊、夢潭、大小瀑布,然後由雙溪福德宮出。我們只規劃到夢潭紮營,隔日原路返回。 到夢潭的路大致好走,古道一面靠岩壁,另一面是灣潭溪,沿途經過數棟民居,是巡守隊屋舍,張家庄露營場也在附近。 抵達夢潭舊營地,梯田早已廢棄,走進芒草掩道的小徑,利用鋸刀清除障礙,前行約十五公尺有開闊地,地面長滿藤類植物,後方有樹擋風,範圍剛好可放下一頂四人帳。 下方就是夢潭,潭底翠綠,看起來挺深,因為有點涼意,所以打消了下去泡水的念頭,開始準備食物。岸邊有前人烤肉留下的石板,以及分類好的木材,這可省了大把功夫,可以把找柴的時間拿來準備窯洞。 首先清出一片空地,以鏟子掘出直徑約30公分,深度40公分的土洞,之後在主洞旁約15公分處以鏟子斜打通氣孔,洞挖好後在底下放置柴火。首先鋪一層乾木材,用柴刀將木頭從中劈開,在上放置火絨跟引火材。火絨可用棉花、木屑、紙團或火種,引火材是細小而乾燥的木材。火生起來後,依序添加較粗的中材,再架上最粗的木材,然後耐心等待。 準備晚餐的時候開始下雨,只好匆忙架設天幕,手忙腳亂一陣總算搭好臨時雨棚。用炭火烤五花肉、杏鮑菇,撈溪水煮蔬菜湯與乾麵。用餐時天色暗了下來,周圍有霧。 我們將煮好的麵吃掉,開始收拾東西與垃圾。在幾乎全黑的夜色裡,成群的螢火蟲在草叢間與水畔間閃閃發光,如夢似幻。

瑪莉有一隻小羊

瑪莉在一次偶然的靈光裡把那個音往上推了七分之四個音準,於是她生了營火,烤了串鮮美的秋刀魚,吃得很爽。晚上的時候,從陸上來的風把她連人帶帳篷一起掀了,颳到海裡,她心想:操,這回可真是百年難得了。

天文特徵

情緒累積到一個值之後他決定把它們記錄下來。不為什麼,也許是不透過書寫的過程他就無法把那些情緒內化,將好的留下,壞的排出。太過於多愁善感也是一個沉重的罪,割不痛別人,時常割傷自己。 床頭的音響喇叭持續重播著Hush!的天文特徵,他想起那年日出的彩霞是如何無聲地令人心痛,還有那些慣性失眠的夜晚,他和她就這樣安靜地停止了那次的回合,此後就要再等下一次流星雨帶他/她啟程。 啟程的時刻沒有歌,清晰的畫面慢慢霧化,然後往純白色淡去,好像是年輕的時候他們都曾看過的海,那車快速的向前駛,遠方海面反射的白光把他的眼睛都扎得痛了卻捨不得別開。 他慢慢在重新展開的旅程中復原,嘗試換了環境,更改生活作息,從一個社群跳到另一個社群,跟某些人的生命交錯然後分開,清醒的時候像在造夢,造夢的時候感覺卻像醒著。 就這樣一天過了一天。 他靠自己的力量學會了一些新東西,原本不熟悉的沒接觸過的就上網找資料,餓了就吃些自己作的簡單料理,累了就鑽進小睡袋,平均一個月看兩場電影,游八次泳,長跑九十五公里。 流星雨來臨前他一直在等,他希望在那外星訪客劃過地球的時刻順便為他帶來一個伴侶。他們可以單純地牽手,彼此不說話地走很長的路,周邊是阿勃勒灑下的黃花舖滿整條巷道;或者他們可以深沉地擁抱,在作愛之後各自分開然後去上班。 他們的距離可以不用太近,但是要純粹;也不要太遠,但得有縫隙。 歌播畢前他還看著漆黑的外頭。人們現在所仰望的夜空,有些恆星也許在數百萬年前就毀滅了,不過它們所發出的光還是努力地穿越幽暗的宇宙到我們這邊來。 很不可思議,不是嗎?

觀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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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假期間,我與L決定去山裡走走,這回的重點是露營,以及探索山區,選定的地點是鳥嘴山和觀霧國家森林遊樂區。 從竹東火車站出發,先在大賣場採買烤肉架、肉片、蔬菜,接著沿五指山路進入五峰鄉,接上隘蘭聯絡道路往鳥嘴山露營區前進。隨著海拔爬升,氣溫緩降,狹道兩旁的山景也變著壯闊。山頭開闢許多露營區,從涼山營地的叉路口往上,沿苗圃產業道路行至盡頭,便是今晚過夜的鳥嘴山營地。 這營區一共有三層平台,風景優美。第一層是草地,中層有衛浴設備及涼亭,最上層是架高的木棚,旁邊有鳥嘴山登山口。我們繞了營區一圈,選定中層的涼亭紮營,便不用擔心風雨,也省得打外帳。 搭好帳篷後去爬鳥嘴山。從登山口到山頂約三十分鐘路程,山頂標高1551公尺,從三角點往前走,有片空地可以眺望遠景,雲海波瀾,非常壯觀。 天色漸暗,我們回到涼亭,在昏黃的燈光下烤肉。當天準備了許多食材,結果吃得非常飽。大約八點左右,上層的一家人來訪,他們帶來美味的雞湯,說他們吃不完,慷慨地分給了我們。雖然肚子已經飽得不行,但我們不好意思拒絕,於是舀了兩碗湯喝,味道出奇地好。 深夜,我們下山找主人付營地費用,山路非常陰暗,滿天的烏雲讓我們無法看到星空。隔天還得早起,簡單收拾一下後就寢。半夜好像有狗來我們的營地尋找食物,我半夢半醒間起身趕牠離開,但最後是否成功趕走也不知道。 翌日清晨,天色漸亮,營地附近的人們似乎還在沉睡。我們起床進行盥洗,然後簡單享受了早餐。不久,我們拔營出發,沿著隘蘭聯絡道路、大鹿林道,以及南清公路向上爬升,大約一小時後,抵達觀霧國家森林遊樂區。 觀霧這個名字在泰雅族語中被稱為「茂義利」,意思是「更高的山嶺」。她坐落在雪霸國家公園的範圍內,海拔約一千八百公尺,這裡的雲霧縈繞不散,形成一種神秘的氛圍。 在過去,觀霧曾是一個伐木林場,直到1980年才結束營業,留下了滿山的人造林。而在觀霧國家森林遊樂區內的檜山巨木群步道上,可以遇見紅檜神木,這些古老的紅檜是這片森林留給人類的重要資產,帶給我們對大自然的敬畏和讚嘆。 順著步道慢行,我們邊聊天邊走,籠罩在霧裡的山徑姿態多變,時而不見下個轉角,時而陽光普照,清新動人。 回想這兩天一夜的輕裝旅行,以機車騎行於蜿蜒的山道,在中海拔的露營區料理晚餐,遇見壯闊的山林,穿過雲海時體會到的舒暢感,再再讓人感到開心。

Amnesia

失眠變成週期性症狀。在某段特定時間裡他晚上都睡不安穩,或是刻意將自己弄到很晚入睡。 一個人在家面對空白的牆壁以及大床鋪讓他感到害怕。然後,可能是為了揮走一些寂寞的感覺吧,他會選擇人不多不少的時段進電影院,最好沒有小孩子吵鬧,特別偏好深夜或午夜場。 銀幕上放映的故事情節讓他稍微放鬆了點,有時候隔壁人群細語的聲音可以讓他安心。他靜靜地把自己埋在座椅裡,淺淺地睡了一覺。我想,即使只有兩個小時,但至少他可以用不著那麼悲傷。